你的父母是否也有適應智能化生活的困難?你是否會手把手幫助父母跨越“數字鴻溝”?當“90后”老網民遇到“60后”新網民,會發生怎樣的化學反應?聽“90后”編輯記者講講父母適應智能化生活二三事。
策劃/廣州日報全媒體編輯張宇、曹騰
文/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程依倫、何鉆瑩、曹騰、張宇
老爸熱衷網上“沖浪”
我的老爸一直以來都非常熱衷于投身互聯網,尤其是各類社交媒體。今年即將50歲、依舊單身的他,在“數字鴻溝”面前,一直在勇敢地往前跨。他對網絡世界的好奇心以及探索欲,有時候甚至連我都自愧弗如。
爸爸對網絡信息熱衷到什么地步?可以這么說,除了最常用的幾款手機APP,如微信、淘寶、支付寶、抖音等之外,他的手機里還裝著WPS、巧影等各類軟件……因為手機中的APP和圖文視頻占據太多內存,他甚至還研究過百度網盤、手機分身功能,最近他又給我推薦了一個新的“裝備”——手機USP,他說,如果我的采訪錄音占據太多內存,就可以將文件直接傳到這個U盤內。
如今,全民創作時代的到來,更是讓熱愛攝影、寫作的他,不再甘于做一個旁觀者,而是創作者。從抖音、微信視頻號、甚至微信公眾號,他都有開設自己的賬號,并且是其活躍用戶。
我不知道只有小學學歷的老爸是如何做到這些的,因為幾乎他的“觸網”過程我全程缺席。當我問起他時,他才告訴我說,他這個年齡、文化程度,學習新事物肯定是有些吃力,一開始他也會覺得這些新事物屬于“負擔”,但因為生活需要,加上興趣使然,他明白自己需要去適應現代社會的發展需要,激發自己學習的潛能。
因此,我想以老爸為例來鼓勵一些對互聯網存在抵觸情緒的中老年朋友。當然,我們既需要尊重老人們“數字斷連”的權利,也需要去善待數字化時代的“困難群體”;但與此同時,我們更需要想辦法去幫助他們正視甚至擁抱互聯網,因為他們有權利去看網絡上五彩繽紛的世界。
“60后”媽媽用微信和我討論文章
我老媽是“60后”。有一次我們一起去逛街,結賬的時候,店員問我們是“微信還是支付寶”,我說“微信吧”,店員朝我舉起了收款機,我老媽迅速將自己的微信付款碼遞上前去!班!”我倆都有點得意。
五六年前,我剛上大學,那時候手機支付還沒完全普及,我就開始教我老媽玩手機。我幫她將手機調成那種2×3的桌面設置,每個軟件都很大,除了微信、音樂、照相機這樣常用的軟件,其他的我都將它們隱藏起來。除此之外,我還幫她將字體調成最大的,輸入法也設成手寫模式。我老媽對新事物的接受程度比較高,有些微信視頻聊天、微信傳送圖片的功能甚至是她自己摸索出來的。
畢業之后,我在外地工作,不是經常回家,智能手機成為我和母親溝通的主要手段,就算不打電話,彼此都可以從朋友圈關注到對方的生活。
因為我本身從事文字工作,我每次在朋友圈轉發自己寫的稿子,老媽都會耐心看完,然后私聊跟我討論。有時她會說這個挺有意思,她的想法如何;有時她會說你這個想法不行,這個觀點我不同意。但無論哪一種情況她都會拉到文末,點一下那個“大拇指”。有一天晚上,她突然給我發來語音,說今天的文章字太多了,她好困,不看了,直接刷到文末點了“大拇指”。實在可愛。
老媽的同學幾乎都會用微信,他們就一群人拉個群,平時在群里約聚餐,也聊家長里短。有時候,老媽白天要照顧孫子,沒時間加入群聊。到了晚上,她就會把手機聲音調到最大,點進同學微信群,點開語音,逐條播放,像在聽收音機。
快退休的媽媽跟我學炒股
最近被“數字鴻溝”這個話題刷屏,我想的是為人子女不應該讓父母獨自面對“數字鴻溝”,即使父母不會使用智能手機,你也要代勞把事情安排好。
我常年在廣州學習工作,幾乎錯失了手把手教父母使用智能設備的機會。前兩天,我問爸爸是怎么學會使用智能手機的?他得意地說:“這還用學?我看別人劃手機,自己也劃幾下,就學會了!蹦墙】荡a呢?他說:“我找到健康碼的位置截了屏,我也沒出過市區,誰要看就給他看一下(截屏)。” 如此聰慧過人的爸爸,我不禁雙手為他點贊。
每當媽媽興高采烈地對我講述每天的股市收益怎樣時,我還蠻喜歡聽的,因為媽媽總能把平淡無奇的炒股經歷講得驚心動魄。其實,我教她炒股才不到3個月。炒股可以帶給人一些成就感,我覺得非常適合馬上就要退休、心情略微失落的媽媽。
為什么想學炒股?用媽媽的話說,就是買基金賺到了錢,對股市有點期待。但炒股開戶對媽媽來說實在太麻煩了,還要上傳證件照片,人臉識別。我就在視頻連線的基礎上,截屏加批注,一張一張地發給她,買入、撤單、銀證轉賬等一點一點地講給她聽。
其實炒股已嚴重影響了媽媽畫國畫和寫書法的時間,但她從不后悔,因為她覺得炒股太有趣了。最開始時,她每時每刻都關注著買到手的股票,從早盯到晚,她的情緒會隨股市的晴雨起伏。和我視頻通話時,她一周的情緒會在神采飛揚、垂頭喪氣、躊躇滿志、捶胸頓足之間來回切換。她買股票有著驚人的直覺,不過有時也會浮虧,她說越來越能體會那種靜待花開的感覺。
快60歲的媽媽教我玩短視頻
“媽,快手這個視頻封面咋搞啊?”
媽媽從我手里接過手機,開始仔仔細細地教我怎么做一個完美的短視頻。添加素材、加入背景音樂、設置封面、加入濾鏡……復雜的程序一項都不能少。等視頻發出去了,媽媽還會反反復復看好幾遍,有時候看著濾鏡下美麗的自己,還經常會問我 :“你說,視頻中的我,看起來像快六十的人嗎!
“哪里有六十,頂多三十。”我的回答總讓媽媽笑得合不攏嘴。
說起來,媽媽頻繁“觸網”也就是這三四年的事情。大概是2017年年初,媽媽讓我幫她注冊微信。
“咋突然想玩微信了?”
“我可不想落伍,大家可都有微信!
最開始的時候,媽媽會遇到很多不懂的操作,比如說微信錢包怎么設密碼、怎么加入群聊視頻、發圖片怎么發原圖?媽媽的問題很多,我總是要跟她解釋很久。
記得2017年6月,我和媽媽相約去南京玩,約在終點站見面。 媽媽下車后,我找不到她,就讓她用微信給我發個地理位置。我用語音教了她很久,媽媽還是不會發,最后我足足在高鐵站轉了半個小時,才找到她。
“地理位置在這里啊,你這樣發就可以了!
“太快了,你再操作一次!眿寢屚嶂^邊看我操作邊碎碎念:“原來是這樣。”
我在外務工這三年多,驚奇地發現媽媽不但微信玩得越來越溜,抖音、快手、全民K歌這些也不在話下。和媽媽比起來,我倒是更像一個落伍的網民,我從來不玩短視頻也不在手機上K歌,下載這些軟件僅僅是為了看媽媽的動態。
今年九月,我和爸媽相約去山西玩,為了避免發生上次的“慘劇”,我提前讓媽媽給我發個地理位置。也不過三五秒,地理位置就發來了。
“不錯不錯!蔽医o媽媽發了一排贊。
“這有什么難的!眿寢岒湴恋卣f。